第 50 章 习武(1/2)

鉴于我与范将军闹著别扭,今个儿一早他上早朝时并无唤我起身为他打点。

范将军有个怪癖,上早朝前老爱折腾我起来送他。正所谓朝臣代漏五更寒,四更天不到,他便开始唤我起床。刚嫁入他家时,我还小心翼翼地伺候著,后来新鲜劲儿过了,每次他都得连哄带骗唤我起来,有时我耍赖,他干脆就掀被拖我下床,我次次扒著床柱问候他府上一家老少。

现回想起来,每回我立在门口目送他出门,虽心里不停地诅咒他踩到粪便,但基本上灰蒙蒙的天加上口中呼出的雾气,勉强也称得上是温馨。

范天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我起身推开窗,天已是微光,雾在慢慢散去,冬日浮在尖尖的树梢上,像是树头插了颗鸭蛋黄。

我在飕飕的北风中想像鸭蛋黄的味道,觉得饥寒交迫,日子真是没法过。

于是著好了衣裳,准备上厨房偷点早膳吃。

从厨房出来,我边低头啃包子边往大厅走,走著走著,身旁多了一人,我抬头辨认,原来是我家那口缸,于是我垂首,淡定地吃包子。

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旁,我抬头望他,他便望向别处。

我万分不解地咬了一口包子,恍然大悟。

范将军他估摸是上完早朝后饿了,又拉不下脸去偷包子。

我心里叹了口气,为何我如斯伟岸无私呢?

我把才咬了两口的包子递到他面前,道:「酸菜猪肉馅的。」

他一怔,半晌才傻傻接过包子,咬了一口,嗤道:「我讨厌酸菜。」

我火起,「想吃别的馅儿自己去偷!」

他面上阵红阵白阵青,甚是多彩,良久后把包子一口吞下,愤愤地走了。

我望著他的背影,甚是忧心,他方才吞了那么大一口包子,又走得那么急,也不知会否噎著。

午膳间,我与宝儿抢著吃红烧狮子头,姜溱敲著碗边哀求道给她留点,范天涵白然萧副将见怪不怪地低头吃饭。

场面如火如荼,我竭尽全力地抢著最后那一团肉沫,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,李总管领著范老夫人现身了。

范老夫人现身时盯著我筷子上的肉直皱眉,我不得已放下筷子去招呼她:「娘,您怎么来了?一起用饭?」

范老夫人咳一声道:「不了,我已用过饭,这次来是有事商量,你们用完餐后过来。」

语毕她自顾在一旁的椅子坐下,手环胸盯著我们吃饭。

于是,原本刀光剑影的饭桌忽地风平浪静下来,我默默地扒了两口饭,挪去与范老夫人吃茶。顷刻之后,范天涵亦挪了过来。

其余不相干人等亦默默离席。

范老夫人缓缓放下茶盅,叹口气道:「我听闻你们二人近日来有些口角?」

听闻?我与范天涵同时瞪向立于一旁的李总管,李总管昂首挺胸,不卑不亢。

范天涵道:「娘,夫妇之间难免。」

我忒无奈,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?

范老夫人探身过来问道:「是否与我那日讲的有关?」

范天涵怀疑地望我,我忍不住也压低声音探身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:「你那日讲了甚么?」

范老夫人忽地直起腰,差点把我撞飞,她气呼呼道:「你未能为范家开枝散叶,你还有理了?」

我点头又摇头,忙道:「无。」

范天涵皱眉道:「娘,你跟清浅讲了些甚么?」

范老夫人露出心虚的模样,道:「无,拉家常罢了。」

她携住我的手道:「浅儿,娘就是与你拉拉家常,对罢?」

我点头,郑重道:「娘就是问了些吃了什么包子,包子包了什么馅儿罢了。」

范天涵不为所动,道:「娘,你莫要以传宗接代之事为难清浅,这事她做不了主。」

看这话说得真好,使我彻底事不关己起来。我坐直了身子,捧起茶盅,啖一口上好铁观音,唇齿留香啊。

范老夫人闻言猛抬头,带著惊恐的表情上下打量著她的儿,最后泫然欲泣道:「天涵,莫非……」

范天涵睨她一睨,「莫非甚?」

范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道:「不怕,娘认识很多名医神医,明儿……」

一语未了,她忽地哽咽起来,转头对我道:「浅儿,娘……娘错怪你了,我们……我们要共渡难关。」

她一段话数度哽咽,我汗湿衣背……抬眼望范天涵,他置之度外地饮茶。

家门不幸啊,这个不孝子……

良久之后,范老夫人在我的规劝之下,哭哭啼啼地回去了。

范天涵心情大好的样子,问我道:「你便是为了这个与我闹别扭。」

……做贼喊捉贼,被捉的只好自认倒霉。

我吞下一口茶,淡定道:「是。」

他但笑不语。

我只觉我的境界又一次飞升。

午后,我参观姜溱绣清明上河图时,范天涵令宝儿唤我去府后的林子,我自顾挣扎了半晌,秉著从哪里跌倒便从哪里爬起的精神,昂首阔步地准备去把范天涵打倒在那片光明的林子里。

去到,只见范天涵懒懒靠著树,脚边放了一把剑。

我踢一踢落叶,瞟他两眼,道:「说罢,唤我来做甚么?」

他脚一扫一勾,脚下的剑忽地朝我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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